有几次从梦中醒来，浑不知身为何物，只觉漂浮于四下方圆中，无声寂静，只余下目不能视的波浪起伏。那刻我像是宇宙中唯一的一个人。
日子过得匆忙，于是呼啸而过。想起有一次照例去超市采购，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德国，下一秒虚幻感涌上心头，仿佛脚下的土地依然属于故乡的小城，在下一个街角就会遇见能够用中文招呼的朋友。
人由人生的记忆而丰盈，也被漫长的记忆损耗。梦境、幻想、记忆交织，直至交媾，直至湮没。有太多次我试图用语言表达内心感受，最终如同尝试抓住头发举起自己，再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沉默。
仅在神性的时刻去爱具体的人，也觉具体的人可爱。爱人类不是人的目标，只有佛能承受如此多的愿望。伴随增长的年岁，不知你是否觉得这样的时刻越来越少。
“须菩提。于意云何？东方虚空可思量不？”
“不也，世尊。”
“须菩提，南、西、北方、四维、上下虚空可思量不？”
“不也，世尊。”
“须菩提，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，亦复如是不可思量。须菩提，菩萨但应如所教住。”
舌灿莲花，因果业障。为学日益，为道日损。
只余下一句话，你不要那么执着。
